日光已经斜沉下去,沈时卿阴沉着眉眼,忿忿不平但又不好发作,低着头快步走出凤仪殿
梁乐房紧随其后,在距离她半米远的身后假惺惺出声:“沈时卿,能和王爷一同前往霞岛,是你天大的福分,此去有万种艰难险阻,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”。
沈时卿顿住身子,却并未转动,她现在才明白为何皇后会让自己和顾息野一起去什么霞岛,原来是梁乐房搞的鬼。只怕是想趁机杀了自己才是,想到这儿,她冷笑几分:“二夫人放心,这一路有王爷护着我,定会平安无事”
梁乐房双眼微眯,搅着锦帕的手用力往下一甩:“你也不用来激我,我知道王爷同你还什么都没发生,倒是这山路险峻,海路浪高,是生是死且走着瞧吧!”
沈时卿挺直腰板儿,骄傲地仰起头径直走到武胜门外,早上看着这宫墙巍峨,现在却有些压抑。
武胜门外有好几辆马车停在中间,将宽敞的官道堵的有些狭窄,沈时卿不想去贴着墙边挤过去,便站定等了一会儿,一辆红色雕花马车在调转车头时晃起了一片车帷
沈时卿瞧见里面坐着的男人,霎时瞪大眼睛,只觉一股熔岩般灼热的气息从脚底蹿至头皮浑身发烫。
她嘴唇紧闭,原本细腻白嫩的额头上爆出几根青筋,她恨恨地盯着春风得意的阮鸿祯,坐在他身旁的乔莲也看见她了,冲她轻轻点头,浅笑算作告辞。
沈时卿像被钉在原地的厉鬼,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气的不停颤抖,垂下的两只手心生出一片热汗
“乔家不算权贵,对你来说也是平交,若下次想结交权贵该去天祥楼逛逛”,她头顶乍然响起一道讥讽。
沈时卿的恨意忽地被惊醒,她不动声色松开汗涔涔的手看顾息野,虽是逆光,但也看清了他眼中的鄙夷,她有些不耐烦:“王爷误会了,我听闻乔家小姐作画娟秀婉约,一时好奇多看几眼罢了”
“既是好奇,那你脸红什么?”顾息野淡淡斜她,分明不信
“这天有些热,走出一些汗来而已”,沈时卿镇定擦掉那些细密的汗珠,抬眸对上他猜忌的目光:“王爷请放心,我既已嫁作妇人,自该守着后宅为你分忧解乏,结交外人对我也是无用的”。
顾息野绷着脸低头看她,眼里划过一丝阴寒的笑意:“有没有用你自己知道,你这几日打听乔莲的事我一清二楚。若是想给自己找几个靠山,你还是死了这条心,你既已是谦王府的人,谁敢做你的靠山”
他的声音就像泰山压顶一般,充满威压和气势,沈时卿有些心慌,莫不是刚刚自己的表现太明显,让他看到了什么?。
“王爷说的是”,沈时卿强忍着不安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,顾息野从鼻腔里甩出一声冷哼,丢下她大步离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