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鸢自觉无补天济世之材,亦无利物济人之德。
她原不过一闺阁女子,如今家破人亡,偌大淮氏针灸世家只余她一人。
家规的仁义她可守,若要她不计前嫌效忠这无情无义,恕她不愿,也做不到。
淮鸢跪地,双手交叠伸于胸前,脊背挺得极直。
“父亲一世忠君爱国,万不可能通敌求荣,臣女恳求王爷调查当日之事。”
她虽分明诬害父亲之人大抵便是那位贵妃,可眼前之人同生于帝王家,虽承父亲往日之恩救下自己,可不知他内心作何想,遂隐下不说。
晏屿青垂眸,也无多话,只道:“好。”
“多谢王爷。”
淮鸢道了谢,一时却未起,思忖许久终是有些迟疑。
男人沉默良久,缓缓开口:“有事便说。”
得了催促,淮鸢愈发忐忑,攥紧玉石,抿唇道:“臣女斗胆问句,不知王爷近日烦忧之事,是否有关太妃?”
说到后半句,声音放得尤其低。
四周骤然沉寂。
淮鸢壮着胆子抬眼看去,正好撞进男人比细雪还冰凉数分的眸光之中。
她俯身拜下。
她猜对了。
淮鸢心想。
淮鸢自幼便于针灸天赋异禀。
对医书所举穴位用药举一反三,甚至更胜于她这位太医院新起之星父亲。
淮昀四处广收古籍,亲自教导,实是将她视作下一代传人。